寒烟

脑内的神田马利逃出研究所到遇到提艾多鲁元帅之前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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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来已经忘记了如何去思考，只记得自己拖着马利，拼命地在黑暗的甬道中向上跑，不停地跑。”

 

 

在那个我们刚刚逃出来的地下，我杀了我唯一的“朋友”。

……能叫做“朋友”之类的吗？说起来好像一直是他的一厢情愿，我们的关系到底能不能叫做“朋友”呢，不过说实话我也并不懂“朋友”的意思是什么。

我只知道拼尽全力带着马利向前跑，我们从地下脱出之后进入了一片森林，这帮了我们，我带着他在森林中飞快地穿行，丛叠的树木正好是对我们身形最好的隐蔽---尽管我知道地下研究所中的人已经死光了，没有人会来继续追我们，可我却还是只知道带着他飞快地逃跑，也不知是为何。

直到过了很久，我也终于力竭，我们早已穿过了那片森林，绕过村庄，又穿越了另一片森林，在一条小河边上准备过河时，听到马利在我耳边说，“够了，孩子，停下来吧”，我才终于将他从背上放下来，坐倒在地上。

二代驱魔师自带恢复能力，这点疲倦对于我来说几秒就足够恢复了，更何况那原本就属于“我”的Innocence又已经回到了我的手上---可我就是不想起来了，于是就和马利坐在一起，看着天发呆---虽然只有我能看见。

马利一时陷入了沉默，我也不想说话，我们就那样并排坐着，彼此都知道彼此都仍未从那场惊变中彻底醒来。

许久，马利问我：“接下来怎么办，有什么打算吗？”

“……不知道，你呢”

“……我也不知道。进入教团以来，我就担任着拯救世界的目标，全世界奔走消灭恶魔---现在突然失去了目标，一时还真不知道该干什么才好。”

“……”

“不过46研究室的结果如此惨烈，想来教团应该不会再追查我们了，想去哪里，想做什么，我们应该都是自由的了。”

自由……吗……我突然想起了那个总是喜欢幻想着外面的世界的人，在他的描述里外面的世界里有盛开的花，有蔚蓝的天空，有一望无尽的森林……而我在他这样幻想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泼他冷水，然后被他气愤地反驳：“优不是也没见过！优这个笨蛋！”最后事情总是以打斗告终，而这段他一厢情愿的关系也终于终结在我们之间最惨烈的一次打斗之后，这件事刚刚发生不久，我终于和innocence成功同步，然后将他劈成了两半。

我的心情突然不好起来。

我们休息的这条小河边有几朵已经开始萎败的莲花，我终于见到了真正的莲花的样子，可幻觉里那个总是出现在莲花中间的人却依然不在。

……我为了见她，亲手将那家伙砍成了两半，因为一定要再见到她一面，我不论如何都得活着。

---不论多么肮脏，都得继续活下去。

 

 

我不说话，马利就也不说话。我不知道马利在从研究室脱逃的时候到底知道了多少，又想明白了多少，我不打算问，也不打算告诉他更多。

作为驱魔师的前半生，为了所谓的“正义”甚至连双眼都失去了，结果在教团眼里我们又是什么呢？所谓的驱魔师，真的是神的使徒吗？怎么会有这么凄惨又可笑的神的使徒？如果这都是真的的话，那那个神一定早就瞎了死了吧？！

不过说到底身为第二驱魔师的我又如何能对马利做出评价，教团违背人道的实验让本该早已化为泥土的我作为第二驱魔师重临人间，也让那家伙最终陷入疯狂。

马利在想些什么，我不想去臆测，这个时候就觉得，我什么都不记得，可能还要更幸福一点。

 

 

我们就那样坐到了天黑，又坐到了天亮。我们都没有目的，也无处可去，马利提出去东边吧，我也没有什么异议，我无处可去，就跟着他走，我想去找她，但不知道去哪里找，更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存在着，还是已经死了，或是干脆也在那些被那家伙毁掉了的“实验体”中，我除了跟着马利，也不知道到哪里去。

马利的听力很好，他说这是他作为驱魔师时候的能力，但那个时候他还有眼睛，所以现在只靠听力还是不能完全辨别方向，我就在他快要跌倒或是快要走偏太远的时候偶尔提醒他一下，他就会笑着说：“优是个好孩子呢。”

而我就会皱眉---看来我比想象中的更不喜欢这个名字。马利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后来就很少叫我的名字。

我们毫无目的，只是一直向东走，我带着那个属于“我”的innocence，什么野兽或是恶魔都危及不到我们，而马利也一直不停地训练他的听力，他说他要尽快习惯起来，就算战斗帮不上我，也至少不能拖累我。我们一直向东边行进，马利说如果他的记忆没错的话一直向东的话就能到海那里。

大海……不知是不是她会喜欢的地方，不知能不能遇见。

我睡觉从来不会梦到那家伙，毕竟我终究是个自私的人，我只是想遵守约定，只是想见她。可我不梦到那家伙，也再没梦到过她了。

 

 

不知道和马利一起走了多久，马利已经能完全用听力代替视力了，甚至他的听力比用眼睛的我还要有用，我看不到的东西马利总是能够听到，据他说接下来就准备寻找什么能够作为武器，想要尽快恢复战斗力。

可我们恢复了战斗力又去和谁战斗？为谁战斗？恶魔吗？但我们已经被教团抛弃了。

一路上恶魔一直都有遇见，马利就会教导我使用innocence的方法。“我”的innocence自然地形成了一个刀的形状，所以我就用它来劈砍，不知道“我”当年是不是也是一样。据马利说他原本使用的innocence是弦型。

我们虽然离开了教团，却依然在和恶魔战斗，说来讽刺，所以我们都默认不提。

我们走了很久，路上发现恶魔向着附近村落的踪迹也会在马利的提议下绕一下路，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月，也许是半年，我们对时间都已经失去了概念---我们终于到达了海边。

海面是一望无际的蓝，在远处和天空稍浅的蓝色合并在一起，热带暖阳阳的阳光洒在海面上，带来阵阵暖意，我们突然都倦怠了，躺在被晒的暖烘烘的沙子上，突然发现之后的目标又失去了。

我们又不知道之后应该去哪里了。

 

 

偏偏这个时候，这个景色下，还要有恶魔出没。

看到那个Level 2带着一大群Level 1出现的时候我心中的烦躁真是到了极点。据马利说innocence对于恶魔来说具有无与伦比的吸引力，所以只要我们还带着innocence他们就会源源不断地向我们而来。可尽管如此我却从没有过弃置我的innocence的想法，我虽然对教团谈不上恨---我没有那个精力对教团付出那么多感情---但是绝对谈不上喜欢的，但我却始终不愿意放弃作为所谓“神使的证明”的innocence，内里的含义，我不愿意去细想，我只是挥舞着那个属于曾经的“我”的innocence，将那些恶魔全部拦腰斩断。

而这种时候偏偏有个普通人出现在这里。我在又切断了一只恶魔后突然看到了那个不知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的老头，见到恶魔竟然不知道逃跑，反而在附近饶有兴趣的围观。

“啧。”我放弃了面前的恶魔，转向那个老头在的地方，大声吼着：“喂，老头！你脑子有问题吗？！还不快离远点！”我边吼着边一刀劈开一只向他冲去的恶魔，愤怒无需言表，可那个老头竟然还没反应，还在那津津有味地看着，我无暇理他，只能忍着心中的愤怒不断斩断发现了这边蜂拥过来的恶魔。可战斗节奏到底被打断了，就在我又斩开一只恶魔之后终于是在背后出了破绽，我心下一凛，飞快向后，第二驱魔师的恢复机能使得我能够用身体暂时抵挡恶魔的攻击，我正准备这么做的时候那只偷到破绽的恶魔的身体却突然在半空中炸裂了---那个奇怪的老头拿着奇怪的工具，刚刚一瞬间太快没有看清楚，此时刚刚撕裂了恶魔的“烟雾”渐渐汇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形。

“……innocence。”

“哎呀哎呀，现在可不是说话的时候呢小孩，有什么事等到打败了这些恶魔之后再说，好不好？”那个脑子缺根筋的老头猛地让手里的工具相撞，巨大的人形向前冲锋，一路无数恶魔被撕裂成碎片。

我后来才从马利那里知道他就是教团的元帅之一，为了执行元帅的义务正在四处旅行。

---而彼时我们都已经成为了这个叫弗洛瓦·提艾多鲁的怪老头的徒弟。

 

 

后来据提艾多鲁说他这次遇见他们不算是纯粹的偶然，教团向元帅已经秘密地发送了他们的通缉令，抓捕地下研究所逃出来的前驱魔师马利和仅存的第二驱魔师优，而提艾多鲁得到消息之后就迅速行动了起来，其他几位元帅也都心照不宣地让他顺利地在所有人之前找到了他们。

“驱魔师资源宝贵，每天都有人在牺牲，每一个驱魔师都是珍贵无比的存在，所以即使发生了这样的事，我还是要问你，优，你愿意当我的徒弟，成为驱魔师吗？”

“提艾多鲁元帅……！”马利不愿提艾多鲁再刺激优的想法，谁知道提艾多鲁却并不理他。

片刻，却像过了几个世纪那么长，优抬起头，“我可以成为驱魔师，但我有两个条件。”

“第一，教团停止并永远不继续地下研究所里的那种实验，作为交换，我将成为驱魔师。”

“……还有，”他在提艾多鲁元帅慈爱的目光里说出了他的第二个条件：“我不想再听到优这个名字。”

“好，我答应你，”本来以为优是在报复教团才提出这样的问题，没想到提艾多鲁竟然真的都答应了，“从今天起，你就叫神田吧，神田优。”毕竟你是神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孩子啊。

 

 

没有人知道提艾多鲁元帅是怎样与教团沟通的，没想到他真的成功保住了神田和马利。马利取回了他的innocence，和神田一起在元帅的教导下一边学习重新掌握innocence，一边周游世界。再后来他们又有了一个师弟，叫做迪夏·巴里，再后来迪夏死了，死在诺亚手里。

再后来，神田再次亲手杀死了原本所有人都以为已经被埋葬在地底了的阿尔玛·卡鲁玛。